十週年慶專題(3)—獨上高樓，望斷天涯路

2010-05-27 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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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文提到，禧達康一成立，就碰到納斯達克大崩盤，長達４年的資訊及網路不景氣迅速降臨。

2009年，馬英九的民調大幅滑落，我在新新聞雜誌發表文章［艱難的第二年］中說：

對想創業的人而言，第一年當然精神抖擻，奮發圖強，拼了老命往前衝。

等到第二年，流年運勢一變，心情也隨之改變；咦，奇怪？我當年怎會沒想清楚就創業呢？

本來以為當老闆可以自由自在，結果發現老闆是不能辭職的；本來以為當老闆可以賺很多錢，結果發現當老闆要先投入很多錢；本來以為…原來的優點全部變成缺點，許多創業者在第二年決定停損，關門大吉，原因不在方向不對，而是失去信心。

總統有四年任期保障真是好事，因為在致命的第二年，優勢變成劣勢時，雖然會有領導危機，但不會有倒台危機，還有調整的時間。而創業家在第二年，能不能繼續咬牙堅持，就成為創業成功與失敗的分水嶺。

我把這個現象稱為“艱難的第二年”，任何意氣風發的創業者，都必然會遭受命運曲線的迎頭痛擊，但只要他能渡的過，接下去，康莊大道就會出現。

這段話說的雖是馬英九，其實是我自己９年前的寫照。

別以為命理資料庫很容易設計，網路命理是人工智慧的專家系統，專家系統的設計有句名言：data in, data out;　garbage in, garbage out!

輸入什麼資料，就出來什麼資料。如果輸進去的是垃圾，出來的就是垃圾！

各位別看全世界命理網站很多，百分之九十九的命理網站沒有命理資料庫，只是命理師的宣傳媒介而已。

剩下的百分之一呢？

garbage in, garbage out!　

十年前剛開始，由於缺少客觀數據，我們定義自己還只是在試誤（try-error）階段，還在研發命理資料。希望透過網路的力量，收集大量樣本，至少要研發三年，才可能會有可用的資料庫出現。

注意，是＂可用＂唷，還不代表成熟；換句話說，三年投資，還可能只是進入試運行（Beta-test）而已，不代表可以立即轉化成利潤。這就是研發的必要之惡，投資一堆人力物力，還不一定有結果。

當年網路正熱，每家網站都在圈地，股東鼓勵燒錢搶市佔率時，是可接受的投資風險；但網路一泡沬化，立即壓力就是要實現利潤，燒錢成為罪惡，大勢已變，計劃全部趕不上變化，做為公司ＣＥＯ，該如何抉擇？

2008年，我出版［別讓算命毀了你！］，在自序中我描述當時的心境：

2000年創立科技紫微網時，如何定位成為我最頭痛的事。

企業的使命是替股東賺錢，但是，我明知傳統宿命論的算命理論是錯的，算命師多半以怪力亂神的神秘包裝，或負面恐嚇的誇大宣傳在詐財，我如果也因循這種方式，雖然很容易賺錢，但最後必然會被視為神棍而被唾棄。短期來看是賺，長期來看一定是虧。

而如果我堅持自己的使命與願景，要做一個突破傳統的大師，把傳統下九流的命理迷信拉高到科學與學術的層次，我就必須忍受長期的寂寞與誤解，訕笑與謾罵，包括企業虧損與員工士氣的低迷。短期看來是虧，長期來看，還不一定賺。

套句股市術語來說，前者是短多長空，而後者是短空，但卻不一定長多。

對一個創業者而言，該怎麼定位？該怎麼抉擇？

我常說，一個好的算命師必須像宗教家一樣，如果不是具備悲天憫人，與人為善的胸懷，則命理詐財和宗教詐財的本質是一樣的，都在利用別人的不幸賺錢。

但創辦企業不是開善堂，不能只講救人，而讓自己滅頂。因為，企業家首先必須對股東負責，然後才能對客戶與員工負責，這是等邊三角形的關係，互為因果。就像三足鼎立，如果只偏重任一足，都會產生失衡，讓企業無法運作，即使企業家有再多理想，也是枉然。

我很幸運，當時剛好看到華盛頓郵報發行人凱瑟琳葛蘭姆的自傳，讓我堅定信念。

她說，華盛頓郵報是她父親買下來的，她父親年輕時是成功金融家，壯年之後選擇新聞業作為人生規劃。

他對報紙事業的看法是：作為企業，它必須賺錢；但媒體又不同於一般企業，它必須盡到社會責任。

這句話解決了我對網站在賺錢與社會責任之間的選擇問題，那就是：要同時做到（both），而不是以其中一個理由來作為另一個理由的藉口。

所以，我必須同時做到，才是一個真正的企業家（Entrepreneur）。

而如果暫時無法兩者兼顧，我就必須先盡到社會責任，這是企業的良心問題，也是誠信問題（Integrity），只有誠信，才能走到最後，否則，命理網站必然就像在沙灘中堆城堡，由於底部空虛，堆的越高，就會垮的越快。

這些話，說來容易做來難，我要顧及誠信，盡到社會責任，首先立即要面對的，是股東的質疑，員工的質疑，客戶的質疑，以及，我對自己信念的質疑。

每個月的鉅額虧損，讓我無法停下腳步，必須找出方法來穩住軍心。

拔劍四顧心茫然，舉目四望，看不出任何轉機，沒有任何人理解我在做什麼，公司倒閉，似乎只是遲與早的問題。

外在世界仍然熙來攘往，內心的孤獨，才是扼殺動力往前進的最大殺手。

我每日不是三省，是三十省吾身，隨時都在問我自己：我錯了嗎？我錯了嗎？我錯了嗎？

但就在這時，身處生命的幽谷，改變我命運的機會開始出現，而我也很幸運的，因為研發命理資料庫的關係，讓我終於讀懂命盤，看到這些機會，而且都掌握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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