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裡的寶貝們面對寫作業這件事時…
九子七姓的人生(二)
為什麼我會從小就研究命運?並且十幾年來大聲疾呼,紫微斗數是威力非常強大的親子關係工具,就是因為我理解,世界上所有關係都會改變,只有親子關係是一輩子的。年少時的痛,對生命的扭曲與挫折,都是源自親子之間,不知道如何正確相處而產生。
國中時期,就是我人生的重大轉折,我的價值觀開始混亂、失序,乃至崩潰;而這一切,就從祖父母和姑姑、叔叔也從香港到了台北開始。
祖父是黃埔四期的大將軍,姑姑則嫁入豪門,夫婿是袁世凱內閣財務大臣,「交通系」掌門人,綽號「梁財神」,當過國務院總理的梁士詒後代。因此,當爸爸告訴十歲的我,姑姑要來看看我時,他那飛揚的神采,昔日的大少爺似乎回來了。
第一次見面,姑姑問了我幾分鐘的話就結束了,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。我只記得爸爸和我回家的路上,嘴裡喃喃自語:「這麼有錢,只給美金40元!」
我雖然年紀小,也知道爸爸是在抱怨。當時美金一元可以換台幣40元,40元美金是1600元台幣,應該等於爸爸的一個月薪水,但是他嫌少。
他的這個形象跟著我十幾年,和後來祖父塑造的形象,交織投射出一個卑賤的父親形象,讓我痛苦萬分。
哪個小孩能看到或看懂父親的真正形象呢?
後來我才知道,姑姑是來考試的。因為我小學考試幾乎每科都是一百分,祖父聽說孫子還堪造就,於是在寒暑假就把我接來台北,住進陽明山別墅豪宅裡。
麻雀變鳳凰了嗎?不!這就開始了我童年的夢魘。
各位朋友很難想像吧,在我小時候,我祖父不止在我前面罵我爸,當時還寫文章登在傳記文學裡,公開罵我父親是魔鬼。
十年前我寫「到底誰剋誰」系列文章,就是發現人生之中,帶給你最大痛苦的,永遠來自於親人!不管他是出於善意或是惡意。很多時候,善意比惡意更為可怕,因為,當他認為是善意,就更加毫無忌憚。而只有親人的組合,才會把善意當作理由。
在文章裡,我回憶:
「小時候,我曾經深刻痛恨我的父親,這個恨不是來自他不愛我,而是來自親人之間的愛恨糾葛。這個恨所播下的種子,直到我大學沒畢業之後才慢慢消除,但我已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。」
我的祖父是黃埔四期出身,高大威武。父親則庸庸碌碌,一事無成,後來到台灣,又因為白色恐怖,被迫逃到彰化的小鄉村避難,靠打工維生。在祖父眼裡,這個兒子是個不成材的傢伙,有辱門風。
從小,我因為很會考試,幾乎每科都是一百分,遠在台北的祖父聽說孫子還堪造就,就要父親在寒暑假把我送來台北。我本應該是他們父子緊張關係之下的潤滑劑,但這卻開始了我童年的夢魘。
身為黃埔四期的大將軍,威風凜凜的祖父看不慣也不喜歡父親的行事為人,天天在我的面前罵爸爸是魔鬼,在我幼小而早熟的心靈裡,祖父當然是對的,父親必然是壞人,埋下了這一份沉甸甸的陰影,那種無助又空茫的心裡感受,是一般人想像不到的。
我開始痛恨父親,鄙視自己,甚至懷疑我不是親生的,父親才會這麼忍心讓我到台北受苦。久而久之,我甚至痛恨自己為什麼要考試考的好,才會有這種命!
父親當年是想讓我過更好的生活?還是想透過我來改善親子關係?已經不重要了。但我在被送到台北祖父家中,幾乎是成長歷程裡痛苦指數最高的時期。祖父大我一甲子六十年,與我隔的太遠了,無話可談,我經常是一個人守著空屋,面對晨起與日落,內向的我更加孤僻了。我多期望能待在鄉下裡自由自在的玩泥巴,睡大覺啊,那才是我那個年齡認為的幸福!
這個痛苦,間接導致以後我在大學要畢業時,放棄畢業考,放棄台大文憑的草率決定,就是存心要看,能多傷了我父親的心。
可怕吧,因與果是循環的,一飲一啄莫非前定,差別在,有沒有智慧去找出關鍵?
能說是沒有虛耗青春的,是因為祖父和姑姑家有一堆的書,大部份是古書,在很無聊的狀況下,又怕姑姑會抽考,拿來就背,為自己奠定了很好的文學根基,當然,也包括命理書籍,而這又奠定了我研究命理的遠因。
這個痛,直到研究紫微斗數以後,我才終於悟出原因。祖父和爸爸都沒有錯,只是命盤相剋。紫微坐命的祖父端莊嚴謹,不茍言笑,自然不喜歡口無遮攔,話出如風的巨門父親。而父親的庸庸碌碌,不也是因為祖父太過嚴厲要求而有關聯?但是當初童稚的心靈如何能懂?如果只是當事人的愛憎問題也就罷了,偏偏它深深影響了一個幼小敏感的心。命運,不就是如此無奈的互相影響與循環?
來自親人之間自以為是的愛,造成了多少命運的無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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