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帶桃花(第二部)- 14

江予苦笑：”是，跟妳在一起，有時候確實很快樂；只是……”；他微微一窒，不知要怎麼措辭，想一想，終於下定決心道；”只是，有時候我卻感覺到好像快要窒息了；妳太熱情，熱情到我不知該怎麼辦？這不是我的style，如果妳了解我，就應該知道，我喜歡平淡的感覺。”。
”平淡？熱情？”；仇旭華咯咯的笑了起來；”這些都是藉口吧！”；
”你就算想甩掉我，也該找個好理由。告訴我，如果沒有她，你還會說這些嗎？”。
江予說不出話來了，確實，如果沒有王燕菲，他會想那麼多嗎？人生是一個比較級，沒有比較，就生不出是非，他可以有１千個理由離開仇旭華，同樣的，不也可以有１千個理由離開王燕菲？
他是真的比較愛王燕菲嗎？或者，只是因為恐懼無法掌控仇旭華？所以寧可和他能掌控的人在一起？
他不禁為了這個念頭感到害怕，愛情和控制權，哪一個才是他要的？
芸芸眾生，自以為為了愛不顧一切的人，要的又是哪一個？

仇旭華看他不說話，突然道；”你看過倚天屠龍記吧！你記得，張無忌對周芷若說的話嗎？”；
江予一時沒有回過神來，有點摸不著頭腦，”妳在說哪一段？”；
”就是書的結尾，周芷若被殷離嚇壞了以後，和張無忌互吐心事的哪一段；張無忌就是在那時候，分析了他對趙敏與周芷若的感情，你記得吧？”；
江予有點懂了，點點頭，”是，張無忌說，他對周芷若是又敬又怕，對趙敏卻是又愛又恨。”；
”我覺得，這一段是金庸亂寫！”；
江予大為驚奇，問道；”為什麼？”；
仇旭華冷笑道；”金庸根本是在美化愛情！你想想看，以周芷若的聰明，她難道不知道用點手段嗎？既然她和趙敏是競爭者，哪有這麼容易就投降，這和她前面所描述的個性差太多了；”；
她扁扁嘴，繼續道；”如果她在刺探張無忌的真心時，先和他摟摟抱抱，親熱一番，你覺得，以張無忌的個性，會不會拒絕呢？”。
江予臉上一熱，覺得她這一句話好像在諷刺他，可是又不能不承認這是事實，連忙把身體坐正。
仇旭華還是自顧自說道；”張無忌在大海扁舟裡，四女四顧心茫茫，心中想的，其實是４個女人都要，這才是金庸的心裡話，只是他寫到最後，感情又向理智投降了，才寫得這麼假道學；你說，對不對呢？”。
她不等他回答，又問道；”就像你，口口聲聲說要離開我，但是你剛才又抱著我親熱，你是不是心裡也捨不得我，想兩個都要呢？”。
仇旭華講到最後，幾乎是聲色俱厲，江予覺得背後全是冷汗，坐立不安，柔情全拋到腦後去了。
到今天他才真正領教仇旭華的厲害，她每一個問題都直指到他的內心深處，不管怎麼回答都不對。
但是，她講得是不是真話呢？江予瞠目結舌，接不上話，腦裡思慮千迴百轉，竟似打了無數個死結，空白一片。
仇旭華冷冷看著他，突然的，一絲微笑從她嘴角綻放開來；
”我知道你是愛我的，我也可以證明你愛我。所以呢，我和她打了一個小小的賭，賭說你看到我一定捨不得我…”；
江予差一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，全身如同一桶冰水從頭上澆下，汗毛直豎，失聲道；”她…她…”；
仇旭華點點頭；”她已經走了。”。